吳虹飛：街燈下歌唱的魚

有一隻魚，在夜色中的街頭茫然的遊弋，她四處張望，不知道該往哪裡去。於是她坐在孤獨的街燈等啊等啊，等什麼她也不清楚，夜色有點長，天氣有點冷。總要做點什麼吧，於是魚兒便哼起瞭歌。

魚兒如孩童般的歌聲清澈幹凈的像山間溪水，在夜色中如河水般流動起來。這河水流動時拍打在城市道路上的聲音，逐漸吸引瞭更多人的註意。夜色中，那些人聽著魚兒歌唱，他們褪去瞭白晝人前的面具。在魚兒的歌聲中，一瞬間他們發現自己的臉龐，早已失去輪廓。枯萎幹涸的臉龐這一刻被流水滋潤到，似乎又復蘇瞭。

這隻魚兒就是吳虹飛。第一次聽到她的音樂，是無意間在一個文青的博客聽到的。那首歌叫做《嫁衣》，歌聲凌厲而尖銳，點進博客的瞬間那聲音如同一個細長的繩索扣住我的脖子，呼吸消失，身體飄蕩，靈魂出竅。閉上眼，我看見有一具屍體懸掛在屋梁上，屍體穿著一件紅色的嫁衣在風中哀怨淒美地飄蕩。在紅色的嫁衣中我聽到搖晃的風鈴發出的嘆息，仿佛對一種自由，一種理想，一種愛到來的期待。

在阿飛的歌曲中是不難聽到的這種焦慮，如《廣陵散》、《胭脂》、《再不相愛就老瞭》等等。這個年代充滿瞭迷茫，令人困頓。有一種聲音是微弱的，但又是直指人心的。那個名字叫做自由，自由的魂魄在幸福的大街上如同《千與千尋》的那個穿著長袍的小女孩千尋東躲西藏。在阿飛的《冷兵器》中，我聽到對這自由的同情，這種自由為這個世界格格不入，所以更像是一個在逃跑的囚徒。於是有一隻魚唱起瞭歌：當年輕的靈魂在午夜遊蕩/當憔悴的妻子無法觸摸你的身體/在這個冰冷的冰冷的冰冷的世上/你怎能逾越這死生的墻/這是最好的時代/誰能阻擋你的自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