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一次世間容易嗎
文章分類:余秋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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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剛剛放下歷史課本,又何曾體察過歷史蒼涼的內涵?他們隨口談論社會,又何曾瞭解過民衆的質樸需求?他們得意地炫示文化,又何曾思考過文化的原始使命?把學生的歷史使命壓在他的肩上,不太公平。如果對他們一邊加壓一邊慫恿,只能使他們變成一堆扭曲的形體和尖利的聲音,這是我們在“文革”初期早就看到了的。
青年時代的正常狀態是什麼,我想一切還是從真誠的謙虛開始。青年人應該懂得,在我們出生之前,這個世界已經精精彩彩、復複雜雜地存在過無數年,我們什麼也不懂,能夠站箏腳下的一角建設一點什麼,已是萬幸。如果刻苦數年,居然從腳下紮下根去,與世界的整體血脈相連,那也就使自己單薄的生命接通了人類。應該爲這種接通而驚喜,試想區區五尺之軀,接通於千年之前,接通於萬里之外,正是這種接通使自己領略崇高,問津壯麗,體驗多元,哪能值得驟然變臉,扯斷這些接通,不分青紅皁白,你死我活地批判起來?這種謙然安然的生態,也可免除青春生命的無謂浪費,讓青年人有可能歡天喜地地活得像青年。
中國古代繪畫中無論是蕭瑟的荒江、叢山中的苦旅,還是春光中的飛鳥、危崖上的雛鷹,只要是傳世佳品,都會包藏着深厚的人生意識。貝多芬的交響曲,都是人生交響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