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的尋根路
每每走在同一條鄉間的土路上,總有不同的感受,這也許是故鄉給予自己的,想想過去,看看腳下的路,真切的感受到血液的又一次體外大循環。雖有塵土,但不染塵埃;雖處鬧市的邊緣,但所有的一切,清幽而閑遠。也許,這樣的體會不是真實意義上的存在,但在心靈,不藏污不納垢之處,它有瞭真正的棲息之地,而且永久不腐、不變質。
我喜歡遊走在暮春溫暖的鄉間,小麥沒有抽穗一個長勢正猛的時節,總是能給我帶來很多的欣喜。拿著相機出門前,我曾約一個朋友來田間走走。“就咱這破地,破房子、爛屋子,到處都是土,有嘛可拍的啊。”我的盛情沒能約來朋友,自己一個人上路也未嘗不是一件美事。沿著兒時學騎自行車大高坡一路向下,東邊是一排排建起的新房,地基是原來的打麥場,那兒曾是我光著腳奔跑的地方,坐在軋麥子的石頭砣子上唱過歌。秋收後,麥場上是一個個堆起的麥秸垛,我曾和一群同齡的孩子在那練習過“拿大頂”,手下麥秸一滑傷到瞭脖子,雖無大礙,從此也再沒有練習過這絕活。這時,蓋房子的男人中有的打起瞭口哨,多年未聽,還真有些不習慣。於是,沿著向西的路走開瞭。
村西的地標性建築不得不說。在《南皮縣志》中,說它是“古黃河堤”。不管它有多輝煌的歷史,總之,古代風貌在當下早已蕩然無存,昔日的風光無限早已隨著歷史的塵埃揮之殆盡。最早有關它的印記,還是從老一輩人口中得到的:高高的土基上曾經有一座廟,廟裡有很多的和尚,每年臘八節時,廟裡的和尚都舍粥給窮人,十年浩劫廟拆瞭,和尚也沒瞭。現在就成瞭死瞭人燒紙的地方瞭,人們都叫它“廟臺子”。我小的時候廟臺子還很高,最高的地方差不多得有十來米,低矮處也有一房多高。那時,廟臺子的坡度不是很陡,很多孩子愛在最高處沿著光滑的小路一滑到底,不知有多少條褲子都是在那磨破的。後來,言傳廟臺子上有狐貍和獾,還有很多刨開的新土和大小不一的洞。那一段時間,很少有孩子再去那玩瞭。由於歷史悠久,曾有和尚居住,還有狐仙出沒,廟臺子自然而然地就有瞭些神秘色彩。